而我以為,沉默非但不是美德,反而是一種巧妙的無恥——一種生存策略。無論多大的學問家,在事關社會正義的大是大非面前,一旦太珍惜自己的羽毛和既得利益,就將喪失天良。阿多諾說:種族滅絕的大屠殺之後,寫詩是可恥的。我說:面對那魔血淋淋的歷史和現實,沉默更是可恥的。知識分子的社會責任感和道義良知,難道就是對外拒絕名牌大學的邀請,對內在制度性的殘忍和謊言面前保持沉默嗎?
這讓我想起了三十年代的高爾基面對兩個喪失人性的獨裁者的不同態度:對希特勒的義憤填膺的聲討和對斯大林奴顏媚骨的讚美。看來,極權制度下的大知識分子的生存策略基本相同——怎樣才能安全而巧妙地保持自己的名聲及其既得利益,就怎樣做。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特別是對於每天必須面對現實的種種無恥的知識分子來說,對無恥的沉默即無恥,無恥即知識和道義的雙重死亡。
節錄自《沉默即死亡》,劉曉波作
「你愛祖國,祖國愛你嗎?」by白樺
「當祖國只愛一些狗奴才和貪官污吏的時候,這個國家還值得被愛嗎?」by柏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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